回溯古村“垦荒团”事件

摘自《古村之声》第74期

 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，抗日军兴，1938年初，古村进步青年钟储文、锺锡解、曾令照、曾德恭、锺左文、锺佛金等人组织“垦荒团”，其《宣言》旨在宣传抗日、破除迷信、惩治赌博、吸毒等恶习，建设新古村。缘因当时枪杀一个诈骗敛财、奸淫妇女的和尚，引起轩然大波。国民党当局来村抓人，“垦荒团”成员中先后有三人被捕入狱，其余远走南洋。事件已过七十一载，现仍健在85岁以上的村民，或许还有点滴印象。笔者于1938年夏由马来西来的槟城返回家乡，一次去茶阳(原县城)，途经群丰村“景行亭”时，偶然看到张贴在亭内油印的《古村垦荒团宣言》，当时刚从海外归来，不以为然，何况这是一个秘密组织。
    1938年秋月的一天晚上，忽然传来在坪翁畲沙罗窠的和尚被杀的消息，事发后村人议论纷纷，始知该和尚是兴宁人，叫罗全波，入住沙罗窠已多年。据说此人佛法无边，有隐身术，凡求子者只要在其袈裟下穿过即能生子云云。因而村中和四邻一些信女常去礼拜，或祈福，或求子，甚至毗邻的福建也有不少信女前去做“生斋”、求子等等，有的还留宿庵中、淫秽之事，时有传闻。于是“垦荒团”曾寄函警告，勒令该和尚离开沙罗窠寺庙。但当时国民党当局为反共需要对邮件检查甚严，发现有“垦荒团”名义的信函便被扣压。也是此淫僧命中该绝，“垦荒团”以为和尚不听警告，遂采取行动。一天午夜，部分成员持械前往沙罗窠，发现庵中有一二十名妇女，正与和尚罗全波在一起做“生斋”，晕暗的庵堂里，一支蜡烛有气无力地摇曳着微弱的光，和尚在妇女群中色迷迷地飘来趟去，口中装腔作势地念念有词。磐钹声、念经声有板有眼，香炉里散发出的香烟弥漫着整个庵堂。锺左文、锺佛金见此情景，已是义愤填膺，怒火中烧，便举枪向和尚就打，淫僧中弹立即倒毙。另一名从福建前来做“斋事”的妇女，则被流弹击中不幸身亡，现场大乱。此前几天，和尚的弟弟由兴宁到此探望其兄，事发时，他惊慌躲在暗处，窥见持枪的锺左文、锺佛金。次日早，此人即到伪县府报案，说是行凶者临走时高呼“共产党万岁!”当时虽是抗日战争时期，国共联合抗日，但国民党“攘外必先安内”的政策不变，处心积虑要消灭共产党，因而对此案极为重视，认为“垦荒团”必是异党无疑。除“醉翁之意”两次到坪翁畲验尸外，主要还是派警察到古村抓人。在和尚的弟弟的指认下，锺左文、锺佛金被抓。其余成员感到案发后因组织暴露便纷纷外逃。锺储文远走缅甸其伯父处，曾令照、曾德恭则逃往越南西贡其亲人处。其后，未外逃的锺锡解也被以嫌犯抓捕，但因查无实据被村中士绅保释，以后也去了马来西亚。“垦荒团”成员中的曾令照、曾德恭是古村公学教师，因此，伪县府检察官徐焕宗曾到古村找公学创办人锺省我询问，说古村公学曾挂“垦荒团”的牌子，省我断然对白:绝无此事。鉴于锺省我在埔是有一定的名望，检察官也无可奈何。随着抗日战争的日益紧张，此案亦不了了之。但锺左文、锺佛金则不幸瘦死狱中。
    七十一年过去了，当时外逃的四位乡亲均在异国辛勤创业，且有所建树。锺储文在缅甸，以后移居台湾，曾令照、曾德恭当美国侵略越南时，分别移居美国和澳大利亚，锺锡解则定居马来西亚。近二十年来，四位乡亲均多次从海外返乡探亲祭祖，并为家乡教育、建桥修路等各项公益事业屡作贡献。四位乡亲均年逾耋耄始作古，彼此儿、孙、曾满堂。(适观)